作者:謝和霖(看守台灣協會 秘書長)
莫拉克颱風帶來了豪大雨量,一夕之間解除了這幾個月的旱象,讓正苦惱著將要祭出限水措施的相關單位鬆了一口氣,不過卻要反過來著手防洪救災。這幾年來,類似這種不是不下雨、一下就是豪大雨的極端天氣,出現的越來越頻仍,印證了人類已攜手進入暖化的世界。
任職於美國太空總署、二十年前率先發出警語的科學家韓森認為,大氣中二氧化碳濃度應當穩定在350ppm以下,才能將長期暖化程度(與工業時代以前的水準相比)維持在較安全的1℃左右;而今大氣中二氧化碳濃度已達到382ppm以上,且增加的速率越來越快,人類若不趕緊採取行動,未來氣候進一步變遷所帶來的威脅,將使今日拉開暖化序幕的這些極端天氣事件,成為破壞力不值一顧的小角色。
然而,即使我們今日有採取必要行動,頂多也只是減緩了暖化速度,我們過往與現在繼續排放到大氣中的溫室氣體,在未來仍將導致氣候進一步的暖化;人類可做的,是盡量將暖化幅度控制在可承受(但已非安全)的範圍內,並在達到危險程度前,達到溫室氣體的負排放,以脫離這暖化趨勢。也就是說,這個世界其實已沒有排放增量的空間,而長期以來排放大量溫室氣體、人口只佔世界的千分之三、二氧化碳排放量卻達全球百分之一的我國,更不能像發展中國家一樣,振振有辭地為了發展而要先增量、再減量,而是應當戮力地逐年減量,往負排放的目標前進。
除了減緩暖化,我們還要面對的是在這個仍持續暖化的世界中,風調雨順已是可遇而不可求的美夢,農民曆也將越來越難以參考;而若我們不有所作為,以增強這個社會與自然生態的體質(恢復力),那麼未來我們將變得越來越脆弱,無法承受氣候變遷的打擊,這也就是世界各國越來越重視的調適措施。而在 制定任何政策或i行任何發展規劃時,也都應當考量其對社會及生態之恢復力與脆弱性的影響。
以水資源為例,由於未來降雨型態變得更加難以捉摸,因此政策上除應鼓勵節水與蓄水措施外,也當抑制總耗水量的增加,因為任何用水量的增加,都將使我們更沒有餘裕面對不知何時會開始與結束的乾旱。更何況,在我國許多地方,長期以來因為地下水超抽而持續地層下陷,更顯見我們早已沒有這樣的餘裕。 另外,我們也要停止繼續開發集水區與濕地,並加以保護,除可避免暴雨來襲時造成土石流與水災,也有利於把難得的雨水留下來。而任何政策與開發行為,若導致水資源的脆弱性 提高,除將影響供水穩定度外,也將影響農業生產,而危及糧食安全。而無論是水或糧食,均左右你我生存,且在人口持續成長的暖化世界裡,都將是各國需求恐急的民生必需資源,難以寄望他國支援。
為求生存,減緩與調適應當成為各國國家發展的兩大主軸。然而,我國政府近年來仍以上世紀思維陸續推動幾個高耗能與高耗水的開發案,如現正在環評中的中科四期、國光石化以及環評即將上陣的六輕五期等,完全與之背道而馳;甚且還要犧牲已脆弱不堪、但卻為國家生存基礎的農業,來換取這屬於少數人的短期利益。試問:當生存基礎不在,黃金鑽石又何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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